2009年10月24日星期六

哲人

晚上,十点。

下课钟声准时响起。

不消片刻,平静的走廊充斥着喧哗声和脚步声,宿舍生像挣脱缰绳的野马,涌向宿舍。楼梯口顿时成了大楼的热点,人与人在梯级上不规矩的排队,形成一道吵杂、拥挤,但绝不壮观的景象。

凭着夜色的掩护,我在大楼对面,隔了一个草场的石椅上看着这一切,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
在这里,夜是很美的。

除了宿舍的那栋大楼,这里附近几乎就没有什么光害——学校为了节省电源,在晚上的时候,是不开灯的。四周因为夜幕的低垂,而显得有点暗、有点苍凉。这样的星空下,虫鸣声加重了让人感伤的情绪。

此刻的草场像是一个孤独的垂暮老人,黯淡的身影加上宿舍大楼投射下来的倒影,它仿佛在昭示着什么,可在这些青春洋溢的小伙子面前,谁能明白它每日每夜发出的那无声的叹息?

我不是草场,当然不明白它深层的情绪来自于什么事情。只是习惯每夜感受它,亦步亦趋的顺着那百转千折的纹路, 思考。

今夜,亦然。

石椅,一整排间隔开来的,静悄悄的石椅。

我卷缩着。不冷。眼睛眨巴眨巴的,也不注视这凄美的夜。月儿高挂,星斗满天,惨白的光照耀着,一颗心悬在天与地之间,徘徊。久久,驱之不散。

我想我在思考。

关于什么,并不重要。我知道的,我在思考。哲人不都拥有着别人无从了解的忧虑与思绪?我想,我就是。但在那脑海中,一团团的、不知名的烟雾是什么?我想,既然我是哲人,也就没有必要去揭开这混沌不明的、一团糟的东西背后的真相。哲人,重要的,还是忧虑啊。

这夜,是属于宁静的、安详的。是应该让人觉得可悲和惋惜的。偏那恼人的虫鸣固执得不肯让步,却也让人觉得可恶!这该死的小虫,不就只在边上等待一幕的漆黑,继而配合夜色,演奏那自以为写意的曲调。有什么大不了的?难道这独角戏就能赢得个满堂喝彩?我这就不信你还能搬来个大合唱!

那虫鸣也不大搭理我这边上的小脚色,享受起诺大无人的表演舞台——我倒成了边上的小脚色。这还不挺气人的?该死的小虫!待我兴起,看我不把你找出来捏个稀巴烂!

话说,想归想。哲人还总得要有一两分的大气。岂不见那独过江东,舌战群儒的诸葛孔明的那抹淡然与气概?区区小虫,何足挂齿?难道我就不得不跟着这小家伙的演奏曲而起舞?不!比这更重要的事,还多着呢——我总还得继续我的忧虑——天知道这漫长的路程该在何时结束。我想也该就在我熏陶出那哲人的气息之后吧。我想。

十点半。

楼梯口处的人已经不见了,大概也都回到各自的房间了吧?多么好的一个曲终人散啊。

  这夜就愣是寂寞,除了那恼人的虫鸣和那孤独的垂暮老人在相互倾诉(我猜想也就它俩这么的契合吧),那么,就只剩下一个跌入无尽忧虑的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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