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月29日星期五

自述

在下笔之前,一直都在回想着自己的从前。到底是什么事情、环境,造就了这样的一个“我”。接着,我想到了我那一个很开心的童年。

我在渔村长大。

渔村里,有很多很多渔夫。很多很悠闲的渔夫。

每天早上,我会看到那些黑黑壮壮的大哥、大叔还有老伯坐在大炒档口喝茶聊天。然后到了下午,我放学回家或者无意间经过,那些黑黑壮壮的大哥、大叔还有老伯还是会在相同的地方做着相同的事情。然后到了晚上,我再一次经过相同的地方,那些黑黑壮壮的大哥、大叔还有老伯通常就不在了——结果我走到另一边的小档口,才发现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喝茶聊天。

其实我不觉得这样的现象有什么不对劲,后来有一次,我带了外地的朋友回家,他问我:“那些人不用做工的吗?”我才发现问题出现在哪里。说真的,一星期有七天,我几乎每天都会看到那些黑黑壮壮的大哥、大叔还有老伯坐在相同的地方做相同的事情,而且每个人都把这样的事情当作理所当然,还真的是有点儿奇怪。

后来,渐渐的,我发现,那些黑黑壮壮的大哥、大叔还有老伯其实都是渔夫。很豁达的渔夫。

渔夫,每天都要出海。海上是一个很美的世界。海风虽然粘粘的,可是很凉;海水有蓝的青的,随着波浪做出不同的变化;海豚会跟着渔船逆水前进,偶尔会跳出水面,做些跳水动作;傍晚的夕阳短暂,可是却让人感觉舒畅;晚上的满天星星和月亮会让人思念起家。

这些画面其实是很美的。可是,却跟渔夫没有多大关系。渔夫要看的是当天的风浪,到底大不大。

对渔夫来说,海,不是诗情画意的。海上的风浪,没有尝试过的人不会真的知道它的残暴。下午,渔夫要顶着烈日工作;晚上,就要耐着寒风工作。这些都不是最辛苦的。那,还有更辛苦的吗?

有。知道在沙滩上不擦防晒油晒太阳的结果吗?渔夫,就是这样。下午,要顶着烈日加上热热的粘粘的海风工作;晚上,要忍着湿淋淋的衣服和刺骨的寒风工作。当然,这还不是最辛苦的。

在大海中,以上那些事情,基本都会发生。辛苦的是,以上那些情况发生以后,还要再加上非常情绪化的海浪和大雨、一大群美丽的海豚在渔夫抓到鱼时,在旁边咬破要回收的网,把抓到的鱼都吃光、渔船忽然间的失灵,必须下水检查、一群不定时就会突击渔船的海盗还有偶尔会想喝茶的马来西亚海警… …

每一次出海,其实都有可能再也回不来。

所以,渔夫在靠岸后,都会很享受在岸上的时光,做一些自己想做、喜欢做的事。他们对很多事情都比别人看得很开、很豁达,毕竟很少人会像他们一样,每天都要看着那些美丽的景象,冒着生命危险工作。很多渔夫都对生命有很透彻的体悟,所以上岸后的他们总是很自在的生活着、享受着、体会着,因为谁也不会知道下一次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一次靠岸。

从小,我就在这样的生活中成长。所以,也就造就出了现在这样的一个“我”。渔夫乐天知命的天性就像是一颗种子,在我心中发芽、成长。就算是离家在外多年,我想,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那种天性是很难磨灭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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